autumn leaves

他困得头沉下去，摸着键盘的手指也像灌了铅一样。

手边是他从抽屉里找出来的薰衣草茶。放了大概快有了两年，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吧。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食物的保质期。

只要没发霉。茶总不会喝死人不是。

没想到效果还很好。

金南俊送的时候，说了是助眠的。他那一阵热衷喝花草茶，买了很多川宁的茶包放在厨房里。

闵玧其拆过一包，喝了，之后就丢在抽屉里没再拿出来过。

他们各自在房间里添置过一些东西。最终大多沦为摆设。物欲和心情总是起伏不定，进入自我厌恶的循环，也算是日常。

现在闵玧其只觉得睡意一点点抚平他的背脊。把椅子稍微推了下，他趴在桌子上，闭上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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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南俊给买来的书都加上了封套。他不喜欢书折角，看的时候，手指很小心地从书侧拨过书页。

桌上摆好咖啡，薄荷糖，墨镜。

不过这样的闲暇现在已经变得太难得。

更多的时候，他工作。

这时候真怀念在北欧的旅行。

一切都是陌生的。陌生得很安心。他和闵玧其搭上地铁，各自默不作声。车厢在快速行驶之中哐嘡的声响，即使把耳机的音量开到很大，都无法淹没。他从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，接着去看对面的人。

People are strange, when you are a stranger.

错觉。

好像又不是错觉。

面前的闵玧其，像个陌生人一样，侧过身子靠在车门边，拿着手机，拇指缓慢地在屏幕上滑动。

在车厢里的其他人看来，自己和他，像是同伴吗。

金南俊想说些什么，却找不到值得开口的语句。

如果在这个城市迷路，大概也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。

可他想象不出他们互相埋怨的样子。

他和他各自举着手机，在街道上偶尔进退，跟着上面的圆点行走。似乎没有出错的理由，他们总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。非常顺利地找到了车站。

顺利到近乎失望。

不过还是很怀念。

偶尔重新点开google map的历史记录，能看到自己收藏的路线。

至少。非常接近了。

接近于某个近似错误的情境，存在着不再会知晓的可能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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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歌词上有过没法理解对方的时候。

很多时候。

没有激烈的争吵，只是各自偶尔的抢白。彼此略微提高的声音，想要压过对方的。他们讨论某个句子争锋相对的程度，质疑某个韵脚是否足够妥帖而不俗气。

有过很多草稿。但为了平衡整个团体的形象和专辑的风格，牵制如蛛网般细密。所有的可能性都在此间过滤。

他们甚至为此谈论爱情。

记不清具体的内容，也更加没有人或事的具象，只有关于爱情的假设。

歌词之间的逻辑，是否圆满地自洽。

闵玧其嚼着倒数第二颗薄荷糖，递给金南俊最后一颗。

金南俊接过。

“只要沉沦就好。”

他们讨论的似乎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爱情。

“不需要另一方负责的爱情，才是最宝贵的吧。”

金南俊张张嘴，然后点头同意。

即使一丝微弱的恋慕，也是不需要拯救的，才算完美。

只有他也好。

这样也算是爱情了。